山川

只是想送你一束花

冬至快乐。

少侠干净利落的收回手，冷眼看着那人僵硬着倒下去，任乱草淹没。

湖岸的水草疯长，在最深处能有人高，四周无人，天然的杀人埋尸处。

少侠记下了方位，离开了此处。并未回暗香，而是来到了金陵，买了一束花。

是极为平常的腊梅。通透明亮的黄，缠绕着冷冷的香，摊位上的花几乎皆是稍加修剪就作罢，留得了最天然的花枝，最是清丽。

可还是不够，少侠挑挑拣拣半晌，终于在巷尾处一个老婆婆家买下了一束花。少侠拿了花，正待付钱时，才发现自己压根没带银子。

反手取下头上发簪，少侠递给老人家。

“这……，”老人家迟疑。

“这花值得。”

我要把它送给我的心上人。

老人家这才伸手收回了那玉簪，透过门窗看到巷间初落的小雪，老人家笑着道：“过桥南岸寻春去,踏遍梅花带月归。那便祝姑娘与意中人白头到老了。”

雪刚落下来，雪势并不大，不仔细看都不会发觉在落雪。但当走到点香阁时，少侠及腰的长发上还是染上了雪花。

并未有人开门，少侠再扣门。

三声过后，仍是。

脚一伸，抬脚一踹。门开了，动静挺大。

门内的三三两两都似乎被人定住，有人头上还冒了汗，看了看这胆肥的姑娘，再偷偷瞥了眼面色如常的少阁主，心中这口气要松不松。

只见这姑娘对他们这些人视而不见，直接绕过这一群作乐的人，抱着花走到了少阁主跟前。

方思明捏着酒杯，饶有兴致的看着她怀里的花，“怎么？还没死心？”

俯身凑近少侠，两人呼吸相接，目光在少侠落雪的眼睫上停了一瞬，方思明错过她的脸颊，轻柔的贴上她的耳际，缓缓道：“你该知道我心里没你。”

“何况你，刚刚才杀了我们万圣阁的人。”前一句话是说给少侠，而后一句则是说给这屋子里的其他人。

方思明抽身离开，和着旁人抽刀取剑的声音放下杯盏。却见少侠冷艳的眉眼反而柔和了些，她像是没听到那话，又像是不在意。

只是坚定的抬眼，看着她的心上人，将怀里的花拿出来递给他，将他从来都不要的真心掏出来递给他。

“今日冬至，我来这。只是想送你一束花。”

清冷的梅香冲散了杀意，恍惚间，方思明仿佛回到那年，他听着一个人说，“我就是喜欢你，跟你是谁没关系。”

那个人是谁，方思明接过那花。

眼前人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