流水般
他遇见了一顿能吃八只羊的姑娘。
姑娘说自己姓老，叫老三。
她胆子很小，不敢与人挣辩，不敢……动手打檀木精。
轻轻柔柔的像一停拂风的荷。
清丽得让人移不开眼。
我原本以为她法力不算好，毕竟也未曾见她出手，因此她说要先去除了檀木精时，我下意识的抬手去拦。
“三公主，你…你行吗？”
她推开我的手，轻点了下头，开口还是温柔，在此时却生出了坚定：“先回长安等我吧。”
是了，夏荷本就不怕风来。
我在仙女湖边站了很久，湖边水草丰美，水色澄碧，倒映着天光。
像是什么都没想，又像是什么都想通了。
但我还有责任。
三公主说她要回天上了。
天牢光线暗沉，但她却在发光，她笑的很好看，要是没哭就好了。我说我可以什么都不顾，就像她可以为了我去死，我也可以。
我当然可以。
但凡人只一瞬，我可以年华似水，匆匆一世，
我可以去死，
她不可以，她是仙女。
但她来找我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时，我还是感到欢愉，我想了很多可能，会去新余，会去长安某个地方，或者只在庭院里花树下跟我说说话，都很好。
不承想，她将带我进了一个喜房，屋子红彤彤的，十分喜庆，床上坐着个新娘子。
这是她亲手布置安排的，我和平阳长公主的大婚。
我不再看她。
她总是很温柔，希望别人能好。
但其实我克己复礼半生，遇见一个人之后，也会疯魔到什么都不顾。
我希望她能自私点。
好在，当我这一生如流水般逝去时，魂魄从疲惫躯壳里抽离，我找到了本来的自己。
时间无限拉长汇拢，萤火扑入森林，记忆回溯，院子里花树还开着。耳边有后辈在哭，那样伤心，我却看着黑白无常一脸畏惧的来，不敢拘我，束手束脚的作揖。
“恭迎上仙。”
而她在就天门处等我，等真正的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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